序:月圓之夜,她來了??吹綍r,你千萬不要和她說話,否則……
前幾天剛般了家。以前住的地方太貴,所以重新找了個房子,一室一廳,裝修得挺好,租金也便宜,一個月才四百塊錢,帶家具的。我慶幸天上真給我掉餡餅了。
我住五樓,501室。搬來好幾天都沒見過樓下的鄰居,也許他(她)的工作是早睡晚起吧,剛好和我錯開,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。
今天中秋節(jié),只放兩天的假,所以我沒有回家。晚上跟朋友們到海濱公園烤燒烤,喝啤酒和放煙花。煙花映照下的一切都顯得那么妖嬈,連我最討厭的他——那個出名的花花公子似乎看起來都沒那么惡心了。
轉(zhuǎn)眼就玩到一點多,喝醉了的我由他送回家。送到樓下他非要上樓,我踹了他一腳,轉(zhuǎn)身關上樓下大門,就搖搖晃晃往樓上爬。邊爬邊罵:“這些臭男人,去他奶奶的,心里想什么還以為我不知道。今天送上樓,明天就該送上床了,都去死吧! ”喝醉了的我從不顧什么淑女風度了。
就這樣爬兩步還要倒退一步的步伐,也給我爬到了四樓。醉眼朦朧中,我看到401門口立著一個長發(fā)女子,頭發(fā)大概有及腰那么長,穿一件黑色緊身連衣裙,背對著我,正在一下一下敲著門。
“怎么?忘了帶鑰匙嗎?”我好奇地問,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家的人。
“恩?!彼^也不回,依然繼續(xù)敲她的們。
在酒精的驅(qū)使下,我才不管人家熱情還是冷淡:“象你這么文雅地敲門,一晚上都敲不開的。你要使勁,還要大聲叫才行?!?p>她終于回過頭來,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。相比之下,我覺得那些濃裝艷抹的港臺明星什么的狗屁不是。
“是不是這樣?”她突然用兩只手瘋狂地拍打著門,嘴里發(fā)出凄厲的尖叫聲。
我捂著耳朵落荒而逃。跑進屋里把門鎖上,大口地喘著氣?!皶灒龅揭粋€神經(jīng)病,真可惜,這么漂亮竟然是瘋子?!蔽彝锵У馈T诰凭淖饔孟挛覜]有多想,很快就睡著了。
睡到日上三竿,我才起身,準備下樓吃點東西。
大門口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,我認得,是張大媽,這棟樓的管理員。我過去和她打了聲招呼。忽然想起昨天的事,就問她:“大媽,您知道401住的什么人嗎?我昨天看到一個好漂亮的女人在敲門,不過可惜好象是個瘋子。”
大媽問:“是穿黑裙的長發(fā)女子嗎?”
“是的?!?p>大媽的臉沉了下來:“她又來了?!?p>“ 怎么回事,能告訴我嗎?”我疑惑地問。
“這件事已經(jīng)過去好多年了,想不到到她還在。她叫燕菲,別人都叫她小菲,挺好的一個女孩子。剛大學畢業(yè)就給一個臺灣富商騙到了手。那富商給她在這買了套房,就是四零一,并承諾和她結(jié)婚。后來小菲懷孕生下個男嬰,要求那男人和她結(jié)婚。哪知道那人在家早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的,還有小孩。小菲知道實情后想離開他,并準備告他,可有因為有個孩子并且真的很愛他,所以就一直等他實現(xiàn)他說過的諾言:和老婆離婚后馬上和她結(jié)婚??蛇@種男人說的話哪會當真。小菲苦苦等了好幾年后在一個中秋節(jié)的前一天卻等來富商說要分手的消息。小菲徹底崩潰了,便在第二天也就是中秋節(jié)邀富商回家,說是吃最后一次團圓飯就分手。
“富商來了,小菲在酒里下了安眠藥,之后,小菲把富商和她兒子背到臥室的床上,緊閉門窗后打開了煤氣,鎖上門自己出來了??墒亲叩铰飞闲》仆蝗缓蠡诹耍芑貋硐氚阉麄兙瘸鰜恚墒氰€匙掉了,進不去,只好瘋狂地敲門想叫醒他們。無奈,因為安眠藥的關系叫不醒。結(jié)果她孩子和那男人全中煤氣死了。后來她也割腕自殺了。她陰魂不散,每年中秋都會重演一次當時的情景?!?p>故事說完了,張大媽嚴肅地看著我,問:“你有沒有和她說話?”
我慌亂地回答:“沒,沒有?!?p>張大媽松了口氣:“那就好。她只每年中秋出現(xiàn)一次,只要沒人和她說話她是不會騷擾人的。住這里的居民都知道。只是物業(yè)主不準我們對外說。你以后自己注意就行了,不要傳出去,要給物業(yè)主知道,我的飯碗都保不住了?!?p>“要是和她說了話呢?”
“你只要不說就沒事,要是說了,那就麻煩了?!睆埓髬屇樕下冻隹植赖谋砬?。
我腦袋嗡的一聲響。要是說了到底會怎么樣呢?看著張大媽那表情,我不敢再問,道了聲謝我匆忙走了。
我一直尋思,會怎么樣呢?今晚我還能回去睡嗎?真的有噩夢等著我嗎?
晚上,我還是回來了,不是我膽大,我抱著僥幸心心理,也許,今天她已經(jīng)走了,不會再回來的。再說,要逃也逃不掉的,她是鬼啊,總會找到我的。
小心翼翼地開門,小心翼翼地爬樓梯。在心里不知念了多少遍“阿彌陀佛”和“阿門”之類的咒語了。還好,沒有動靜,我一口氣跑到五樓,進了家門,臉也不洗就鉆在被子里捂著頭。也許,是她已經(jīng)走了吧,八月十五不是已經(jīng)過了嗎?我又和她沒有什么仇。邊想著我邊伸出頭,打開臺燈拿出本書來看。抬頭看看燈,不知不覺已經(jīng)快十二點了。明天還要上班呢,我關燈準備睡覺。
躺了一會迷迷糊糊剛要睡著。忽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。我起身走到門邊,從貓眼里往外看:路燈照著的過道空曠曠的,根本沒有人。我搖搖頭,對自己說可能是聽錯了。正準備回身往臥室里走,“篤篤篤”三聲。咦,真有人在敲門啊,就在門外,四周靜靜的,顯得這聲音格外清楚。我又瞄上貓眼,還是沒人。怎么了?我揉了揉眼睛,再次看去。我噔噔往后退了兩步,跌坐在地上。是的,我看見一個人,不,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只眼睛,整個眼珠幾乎全是白色的,只有中間有一粒米粒大小的黑點,也正朝貓眼往里看。
她來了,真的來了。我連滾帶爬進了臥室,把門鎖死。我記得床頭柜里有道符,不是我迷信,是當初搬家時一個八卦女友阿惠送給我的,說是假如房子很久沒人住陰氣會很重,搬新家后要我在臥室門口貼上這張符,一個星期后便沒事了。我當時沒有相信,可不好拒絕她的好意,就隨手放在了床頭柜里。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大了,似乎要把門震開。我找到符后,貼到了臥室門里邊。別看我平時膽子大,可真要遇到這東西,我魂都要嚇出來了,現(xiàn)在要我打開臥室門去貼打死我都不敢。死馬權(quán)當活馬醫(yī)吧,貼好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床上發(fā)抖。
敲門聲變成了拍門聲了,震耳欲聾。隔壁的人怎么睡那么沉,這么大的聲音都沒聽見嗎?我心里嘀咕著。
不知拍了多久,聲音停了下來。我長長出了口氣,暗想,事情應該過去了,她該走了吧。我正慶幸,突然,拍門聲又響起,而且——就在我的臥室外邊。隔著薄薄一層門,我似乎都能聽到她的喘息聲了。我從不知道被嚇得尿褲子是什么滋味,而今晚,我應該很快就知道了,我想。
門在震動,上邊貼的符搖搖晃晃,看樣子應該很快就會進來了。這些臭道士,專門騙人,這符根本就沒有用嘛。我邊罵邊往墻上的鐘瞄去,三點鐘不到,可我好象過了一個世紀。怎么辦?聽說鬼一般雞鳴后才會走的,可這個時候哪里有雞鳴呀。那我能不能找樣聲音象雞名的東西騙她走呢?我靈機一動,想起平時看的鬼碟,上面好象都是這樣說的。
我使勁在想,終于記起我曾用手機在網(wǎng)上下載過動物叫的鈴聲,我象抓住一根救命草。眼看薄薄的門就要支撐不住了,不管了,試試吧。我拿出手機,調(diào)到下載鈴聲里。
“喔喔喔——”一陣不大但很清脆的聲音聲。拍門聲嘎燃而止,似乎有效,我繼續(xù)播放鈴聲。屋里除了我的手機鈴聲沒了其他聲音。我不敢合眼,就這樣坐在床上,讓手機一直響著,直到真正的雞鳴響起。
天終于亮了,我還活著。呼吸著早晨的新鮮空氣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活著真好。
事情不會這么容易了結(jié)的。新的恐怖又在我心里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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